對我來說,旅行途中忽然胃口不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,儘管它很少發生。
一個連看見食物模型都會流口水的姑娘,忽然在過街時看見對面大螢幕里的牛排下鍋滋滋冒肉汁的畫面; 走過的女孩身上殘留著燒鳥的氣息; 風吹過轉角處烤紅薯的味道...... 可是這些忽然都激發不了我任何慾望唯一想吃的東西,居然是泡
泡飯泡飯,不過就是拿水泡剩下來的米飯,講究一點的在爐子上燒一燒,不講究的直接用開水泡,謂之“淘飯”,在南京也叫燙飯,是不用火的。 周作人回憶其早年南京求學生活,念念不忘的是“飯已開過,聽差各給留下一大碗飯,開水一泡,如同游是二人,剛好吃得很飽很香”,董小宛也愛吃水芹菜豆豉配“淘飯”,大約這種不燒的泡飯更類似日本茶泡飯。 但查了查,忽然發現其實這種做法是古法,謂之“水飯”。 比如西門慶家,到了夏天,叫哥兒幾個來家裡吃午飯,從中午一直吃到了“掌燈時分”,從豬頭肉鹵麵吃到鯇魚枇杷,吃過茶,復上荸薺菱角果盤,走之前,還有一碗“綠豆八米水飯”。 這碗「水飯」,在南宋皇帝的宴席上,也是收尾之一。 記錄者是大名鼎鼎的陸游,他在《老學庵筆記》中保留了這份宴請金國使者的國宴功能表:“集英殿宴金國人使,九盞:第一,肉、鹹豉; 第二, 爆肉、雙下角子; 第三,蓮花肉油餅、骨頭; 第四,白肉、 胡餅; 第五,群仙炙、太平畢羅; 第六,假圓魚; 第七,柰花、索粉; 第八,假沙魚; 第九,水飯、鹹豉、旋鲊、瓜薑。 看食:棗餾子、膸餅、白胡餅、環餅(淳熙)。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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